南都:去年刚出来的时候,你觉得自己很委屈,现在还这么想吗?
丁伟:出来之后我看过很多评论,其实我最不爽的是,为什么都说是我爸妈给我揽下了所有责任啊?首先町町单车是没有违法的,出事的是我爸妈的投资公司,我爸妈的投资公司我只是挂名,他们想的是这以后是一笔财富嘛,省得以后再过给我了。挂名那时候我就十八九岁吧,还在读书,怎么就变成了我爸妈给我揽下了所有的责任呢?
创业共享单车失败觉得很可惜
南都:现在来看,町町单车没有做下去的原因是什么?
丁伟:这公司其实我就是一个CEO嘛,实际的投资啊、财务这些都不在我这儿。所以我也没有真正的话语权。说句难听点的,就算破产清盘,我都说了不算,公安、工商部门宁可跑到(看守所)里边去找我爸妈去协商,都不会找我。
町町单车当年的宣传海报。
这次创业没有成功,其实我是觉得特别可惜的,到今天都觉得特别可惜。因为那家单车至少我是没有亏损的,正常情况下我每天都有两三万的骑行(注:单程费用0.5元),我的开支一个月连房租才十几万块钱。当时我也跟南京的公共自行车方面谈完了,我打算用他们的车桩做电助力单车,也找到了一个电动汽车公司谈完了融资,这样子的话,我在南京会有一个短途、中途、长途的全体系共享出行系统嘛,就是你摩拜、ofo再牛,你都不会把我打出去。但到最后签(投资协议)的时候,我爸妈都进去了。就真的特别可惜。
当年的创业者丁伟在接受媒体采访。
南都:现在还有可能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吗?
丁伟:现在不现实了。首先你起步太晚了,第二,以前那些资源现在都丢了。现在你做共享单车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。
看守所里曾遇帮自己的人
南都:从衣食无忧到“一无所有”,你是怎么克服这个心理落差的?
丁伟:我如果不进看守所的话,估计到现在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。我进了看守所以后,就完全变了。反正我出来的时候,刚到北京,北京还没有来暖气,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,我就穿着羽绒服抱着我们家狗,哎,我睡得还贼香。
南都:你刚进看守所的时候,会觉得很崩溃吗?
丁伟:其实我进去之前,就已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二三十平的小屋里,封了一个多月,我那时就已经成“精神病”了。所以我觉得,我到了里面挺好的,因为最起码里面的人会跟你交流。我要是不进去,现在估计在精神病医院里面躺着呢。
南都:你在里面遇到的人是怎么样的?
丁伟:我刚开始进去的时候,那些人都问我是怎么进去的,因为我1米82的个儿,当时已瘦得就剩90斤了,他们问我是不是吸毒进去的,我当时什么话都不想说,就说了一句,我爸叫丁万青。然后他们就说,哇,你怎么进来了!你怎么瘦成这样!就各种安慰。反正我在里面,那帮人对我倒是挺好,就是哪怕自己没得吃,他们都会先给我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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